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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♔2020დ资讯] 向云烟《贵命小官女》全3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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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0-4-15 12:18:34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向云烟《贵命小官女》全3册

{出版日期}2020/04/17

{内容简介}

蓝海E85501 《贵命小官女》卷一
穿越到书中,为了在女主庶姊与配角嫡姊的斗争中求生存,
茵茵向来装得胆小怕事,抱紧祖父的金大腿当靠山,
还靠着对於各式偶像剧的记忆,暗中写话本子闯出名声赚饱饱,
然而终究逃不过姊姊们花招百出的手段,害她被三皇子惦记上,
若非有好心的大帅哥少桓助她逃过魔爪,她真要栽了!
不过说来这厮也真奇怪,托人指点她探查三皇子盯上她背後的原因,
对祖父给她相看的好人家挑三拣四、坏话说尽,
还撂下话说只要他娶她,三皇子就绝不敢动她,
奇怪,他到底是何方神圣,胆敢那麽嚣张?
没想到在万寿节上,她发现了惊人的真相──
原书中暴虐无道人人怕的大魔王煜王,竟然就是他!

蓝海E85502 《贵命小官女》卷二
纵然人人都以为她将入火坑,无不以同情的眼神看她,
茵茵却觉得与煜王的这门婚事顶顶好,宫中赏赐收到手软不说,
她还在祖父的安排下被过继到大房,甩脱无良父亲与姊姊,
煜王也对她百般呵护与照顾,在她出外赴宴却撞见主人的奸情时护她一把,
知道她体虚手冰,就暗中安排信任的嬷嬷来为她调理身子,
如今她只等着乖乖嫁给他,谁知进宫拜访却碰上一桩桩麻烦,
先是发现庶姊不要脸地意图勾引五皇子,後又撞破有人要毒害皇上……

蓝海E85503 《贵命小官女》卷三(完)
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,少桓却只觉得好心惊,
掀开盖头看到那张大白脸,他一度以为迎错了人回府,
幸好新娘洗了脸之後,确定是他心念已久美丽动人的陈茵茵,
怎料小丫头好巧不巧来了癸水,肚子痛得不行,
他隔天急急去找当大夫的友人借阅医书,又问了一堆问题,
最後他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──为了保护她,她十八岁之前绝不碰她!
至於他血气方刚的慾望……唔,虽然暂时想办法得以纾解,
可折腾了几次,她就趁着一双侄子女洗三礼躲回娘家住,
哼,没关系,那他就带着行李追过去,看她能躲到哪里去,
谁知她妹妹眼瘸,竟把他俩的夫妻情趣当做感情不睦,爬床要给他安慰……

第一章 姊妹间的心机

入了夏,天渐渐热起来,有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。许是初夏,知了并不算多,偶尔听起来还别有一番趣味。

雅趣阁里的几个小厮早早的起来,将院里的知了黏了个乾净。今日前来的都是贵客,丝毫怠慢不得。

雅趣阁是洛城最大的戏院,光是常驻戏班就有数十个,凡有达官显贵宴饮请戏班子,多是从雅趣阁请去。

前阵子八皇子满月,皇上为嘉许惠妃娘娘,还特意宣他们去宫中唱戏呢。这样的地方自不是寻常人家能去的,哪怕有钱也未必进得来。

陈茵茵低着头,跟在六姊陈媛媛後面,进了正门,穿过长长的走廊,一路走到楼梯的入口。

今日来的都是熟面孔,王公侯伯家的女眷并小公子们,基本上来得差不多,然後便是如陈家这般的世家。即便茵茵对於大部分的人都没见过,也能从穿着装扮来推测一二。

贵人们都讲究,行路之时并不交谈,哪怕是遇见相熟之人,也只点头示意。这样多的人,行走间竟无一丝声响,也是叫人叹为观止。

尤其是那些贵女,绫罗绸缎,钗环玉翠,不论是颔首还是扬手,都能叫饰物互不相碰,实在厉害。

茵茵低头瞧了瞧自己,腕上只戴一只翠玉镯,裙边也只有一枚用来压裙角的玉珏。不是她不喜装扮,而是压根达不到其他人的程度,若她如她们那样装饰,走起路绝对变成铃儿响叮当。

雅间是早就已经分配好的,按照门楣高低分成了三六九等,又尽量将中间的差距拉小,以免惹哪位贵人不快,追究起来,麻烦的总是他们这些生意人。

陈家虽是洛城四家之首,但日渐衰颓,今日的雅间位置是不错,对着戏台,只是旁边便是楼道,上下间难免有些扰人。

待坐定了,能隐约听到旁边的声音,是在谈论今日这出戏。

「这《生死之恋》真叫人痛断心肠,哪里会有这样的际遇,当真是可怜啊!」

「你说会不会出现一位名医,将那小姐治好?两人便能双宿双飞。」

「依着庚戌先生前几本的情况,怕是不会呢,庚戌先生是想叫咱们都伤心伤肝才对。」

她们论得热火朝天,忽然有个声音插进来。

「莫不是你们还不曾看过话本的结局?我来说与你们听听吧。」

只还没说出来,便另有声音打断,说是不愿听,要自个儿看。

茵茵勾了勾唇,得亏不是在现代,不然那想要剧透者恐怕得被人诅咒死全家了。

这出《生死之恋》造势造足了,戏曲、话本子的结局都藏着不出,光是今日这场结局戏就宣扬了一旬有余。

陈媛媛推了推她,附耳小声道:「好似是忠勇伯府的女眷……」

忠勇伯府章家原是低门小户,不过宫中出了个宠妃,身价自是水涨船高。去年惠妃娘娘有孕,皇上便将章家封了伯爵,但这对於钟鸣鼎食的勳贵人家来说自是万分不屑的。

不论是论资排辈还是论功名,四家一个都没封上伯爵,竟叫个靠裙带关系的章家後来居上,如何不叫人气恼。

茵茵微微一笑,八皇子满月时,雅趣阁的戏班子唱的便是今日这出《生死之恋》的结局,章家是惠妃娘娘母家,女眷们因此有幸提前看过,是以那说话之人并非真的想要剧透,不过是炫耀自家得宠罢了。

陈媛媛面上露出不屑与微恼,茵茵只假做懵懂的点头,并不拆穿。

好戏开锣,这班戏子模样都不错,男俊女美,一颦一笑、一举一动都格外有风情,戏里演绎的凄美爱情更是叫一众贵妇贵女们心疼得泪水涟涟。

不用看,光是听那抽泣的声音就晓得她们是多麽为这一对有情人痛彻心腑。

茵茵没与她们一道啜泣,只盯着台上那对男女发呆,此刻女主角正躺在男主角怀中,摸着他的脸,要他发誓不许殉情。

这男主角选角有些失败,太过阴柔,完全没有宋承宪那般阳刚帅气。茵茵兀自想着。

陈媛媛又推推她,「七妹,你不觉得感动吗?」

茵茵睨了她一眼,这个白莲花庶姊的厉害她当然不是头一回见识,明明沉浸在剧情的悲伤之中,竟然还能发现她没伤心哭泣?

她彷佛才回过神,再抬头,眼中已蓄满泪,「六姊姊你说什麽?」

坐在陈媛媛旁边行五的陈颖婷噗嗤笑出了声,「六妹妹真是的,七妹妹她一向含蓄,不表露在外,不过六妹妹看戏也能注意着七妹妹的动静,可真是非同一般呐。」

陈媛媛牙关紧咬,到底忍了下来,只柔柔弱弱的笑了笑,「五姊姊说笑了。」

茵茵清楚,陈颖婷当然不是来帮她的,纯粹是要陈媛媛难堪罢了。都不是什麽好相与的,若相较,陈媛媛好面子,待她还算温和良善些。

戏台上男女主双双归西,台下一片啜泣。

茵茵又略略抬眼,五姊尚好,六姊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惹人怜呐。

不愧是原书女主,盛世白莲花一朵,举手投足之间,连她这个女人都不禁心动。

戏结束,人都还没走。平日若想串门子都得下帖子邀约,这会儿众人倒可直接相聚,不得常见的旧交密友、出嫁了的女儿外孙女,都可以瞧个够。

陈家二房的三个女儿都还待字闺中,没有婆家、娘家要往来,二夫人何氏便带着嫡女陈颖婷往她娘家的席间去了。

何家亦是四家之一,就在相邻的雅间。

陈媛媛与茵茵都是庶女,只枯坐着等。

这会儿人声不绝於耳,多是谈论刚结束的这出戏,意犹未尽。

「大概过一阵子,《生死之恋》的最後一册就会有了,我定要差丫鬟早早守着买。」

「已经瞧过伤心过,留着话本子还有什麽意思?我倒是想着,不晓得庚戌先生下一回会再出什麽本子。」

「这回的《生死之恋》太过伤感,我还是喜欢上次的《花仙子与凤凰》,好歹是个欢欢喜喜的结尾。」

「那有什麽好的,你果真还是小女孩呐。」

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,陈媛媛按捺不住,又与茵茵咬耳朵,「七妹妹,那庚戌先生可真是了不得,听闻他神龙见首不见尾,压根没人见过他本人呐。」

茵茵心中高兴,面上只蹙眉,「尽是些男女纠葛,有什麽好看的。」

陈媛媛满意的笑了笑,软声说道:「六妹妹真是的,我们又不是那等不开化的人家。现下洛城上到八十岁老者,下到五六岁稚童,谁人不谈论庚戌先生?他本就是写那些情爱纠葛话本的,别说父亲母亲了,就是皇上都大加赞誉呢。」

茵茵呆滞片刻,这话她没法接,只好岔开话题,「姊姊你说,那庚戌先生连皇命都敢违背,到底是何方神圣啊?」

陈媛媛撑着脑袋想了半晌,「有才之人才敢如此,庚戌先生不是说了吗,他面目可憎不得见人,恐惊扰圣视,又说他久居乡间,不喜见人……不过,洛城是人人都想瞧一瞧这庚戌先生究竟是什麽样儿的。」

她目中含水,柔情四溢。其实不只她,洛城的女子,哪一个看过庚戌先生话本子里头叫人窒息的情仇爱恨後,不是如此模样?恨不得自个儿变成女主角,有那样一个情比金坚的男人来疼爱。

情比金坚不是最要紧的,重要的是那男人身高位重,模样俊朗,还弱水三千只取一瓢,嫁给他便登上了人生巅峰,自然人人都喜欢。

茵茵假做不知,只埋头吃着桌上的菜肴。今日雅趣阁特意请了醉霄楼的厨子,准备得细致入微,连每一户平日所喜的菜系都了解得一清二楚。

不过人人都沉浸在戏曲里头,无人如茵茵这般只顾着吃喝。

茵茵贪吃,那是因为平日没得吃,而且醉霄楼的菜肴可不是她这种庶女能经常吃到的呢。

陈颖婷走进来便见着自家两个妹妹,一个撑着脸蛋思春,一个像没见过世面一般埋头苦吃,她冷哼一声,说道:「也不嫌丢人。」

陈媛媛回过神,低下头,眼中蕴出一丝泪花,活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。

陈颖婷心中一阵气闷,她清楚得很,自己从来都是陈媛媛的手下败将,便只能冲着陈茵茵出气,「陈茵茵,出门在外,你也不注意些,没得让人看了笑话!」

茵茵抬头看了她一眼,下意识的又嚼了几下。许是贵女们平日闲得无聊,这会有了纷争,左右相邻的几家女眷便都探头探脑。

陈颖婷立刻端出一副长姊教育幼妹的姿态,「茵茵,在家中如何都没关系,你年纪小,我们便让着些。可是出门在外你还这副样子,岂不是丢了咱们陈家的脸。」

茵茵抬眼,正瞧见楼道处有玄色衣角闪过,隐隐似有蟒纹图案。她抿唇轻笑,好歹来这鬼地方两年了,装柔弱这种事本就是水到渠成。

只是怎麽装也不如真柔弱好,身边那位绿茶指数五颗星的白莲花最是温柔,这种情况下定会体恤她这个可怜的妹妹。

茵茵站起来,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。

果不其然,她还不曾开口认错,陈媛媛便起了身,将她挡在身後,柔声说道:「五姊姊莫要生气了,这里本就是自家雅间,七妹妹只是多吃了几口,又没做出不雅的姿态。她年幼,正在长身体,多吃些原是应该。」

陈颖婷气得七窍生烟,年幼不过是说着好听,她们姊妹三个相差不到一岁,难不成就陈茵茵一个人长身体?

陈媛媛说完回头握住茵茵的手,「你若喜欢吃,回头姊姊买了让你回院里吃,便无人会说你的不是了。」

她状似与茵茵说悄悄话,却能叫附近的人全都听到,活生生将陈颖婷衬托出个不喜幼妹的跋扈形象。

茵茵比陈媛媛还高小半颗头,为了将自己隐藏得好好的,还得半屈着膝,面上却是一派天真,感激的点头,「六姊姊待茵茵最好啦。」

陈颖婷气愤不过,才想要出口斥责,便听何氏的声音响起来——?

「殿下万安。」

何氏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焦灼,眼瞧着亲生女儿再次被家中庶女陷害,偏又无可奈何,只能怪女儿沉不住气,可算丢了脸了。

古代人变脸的速度快得很,陈颖婷早就换成一副端庄持重的模样,回头与大家一起行礼问安。

茵茵躲在陈媛媛後面,心中盘算着,今日来参宴又能被称为殿下的,估摸着就是三皇子了。

三皇子齐宸泽名气极大,已经年满十八,却还只是皇子。并非皇上忘了给他封王建府,而是太喜欢他,索性留他在宫里,还特意为他修建了一座玉明宫,与东宫比邻。

朝中如今也是沸沸扬扬,太子庸碌,成年的皇子里头,也就这位三皇子最得皇上之心,隐隐有废太子而立他的话语传出。

三皇子身量高,眉目温和,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,好听又带着些许上位者的威严,「不必多礼,我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,你们继续,不必管我。」

茵茵微微抬眉,瞧了瞧书中的男主,果真是貌若潘安,放到现代,比那一众明星都要好看,明明温润如水,器宇轩昂,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。

她又瞧了瞧两位姊姊,与旁边站着的一众洛城贵女,哪一个不是目光柔情似水,恨不得立时就拜倒在殿下的石榴裙——?不对,裤——?也不对,还是裙子下面。

原书到後来,皇位毫无例外是眼前这位帅气的皇子得到,至於后位,第一世是端庄的五姊陈颖婷,第二世则是良善的六姊陈媛媛。当然,端庄与良善都是表面。

反正一切都与她这个七妹无关,她当了两世炮灰,着实凄凉。

茵茵是不受宠的庶女,头一次见到三皇子,只偷偷端详着,心中琢磨,若是想要翻身,抱紧这位的大腿最是方便,何况他如此帅气,似乎不亏。

只是又细细想了一番,不可不可,虽则她容貌不错,可到底只是个庶女,陈媛媛那一套她学不来。再加上一想到书中这位殿下不算其他侧妃侍妾,光是与两位姊姊亲密接触过,她就鸡皮疙瘩起了一层。

还是算了,她老老实实当个米虫,努力在祖父跟前表现,混个门当户对的好前程吧。

只听陈颖婷端庄大气的声音响起,「是臣女在教育妹妹,倒叫殿下见笑了。」

陈媛媛立时也笑道:「姊姊教训得是,是妹妹不好,回头还请姊姊多教教。」

两人一来一去,一副姊妹情深的样子,将茵茵从中间抹了去。

这也不奇怪,若单论容貌,见过茵茵的都要称赞一句九天仙女。这会儿两位姊姊当真是一条心思,绝不愿茵茵的容貌展露在三皇子面前。

只可惜天不遂人愿,原本这种内宅姊妹纷争,三皇子一向是不放在心上,也不晓得今日发了什麽疯,竟开口说道:「一个教养幼妹,一个爱护幼妹,这幼妹倒是不错,且站出来叫我瞧瞧。」

姊妹三人脸色全都白了白,只是殿下发话,她们也不敢不从。

茵茵心道坏了坏了,若三皇子对她有半丝兴趣,回到家後,两个姊姊只怕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。尤其是陈颖婷,平日就看她不爽,若非她机灵,在陈媛媛面前装胆小装弱,让这朵白莲花展现自己的温柔,护她一二,还不晓得要吃陈颖婷的多少亏。

她眼珠子一转,动作间将一盘蒜蓉虾球挥落到裙子上,虾球骨碌碌滚了一地。

茵茵痛心疾首地轻呼,「啊!我的新裙子……」

陈媛媛反应最快,拉了茵茵一把,两人双双低头跪下。

「殿下恕罪,臣女妹妹年幼无知,冲撞殿下,实在不是故意为之。」

何氏见状,也带着陈颖婷跪下来求情。

三皇子蹙了蹙眉,真是个不知所谓的小丫头,他瞬间失了兴趣,挥挥袖子,带着内侍与侍卫转身走了。

何氏微松了口气,回头狠狠瞪了陈媛媛与陈茵茵一眼,这才起身理了理衣裳,带着陈颖婷走了。

旁人还没散去,陈媛媛伸手扶起茵茵,「七妹妹别担心,有我在呢。」

陈茵茵扁了扁嘴巴,「这衣裳是才做的……」

陈媛媛笑道:「不就是一件衣裳,回头我与爹爹说,不会短了你的。」

这句话倒是简单,只洛城贵人心中满是弯弯绕绕,谁都明白里头的意思。何氏作为当家夫人,惯会苛责庶女,而陈媛媛虽也是庶女,在陈二老爷面前却有分量得很,连原该何氏处理的内务,譬如衣裳的采买分配,她都能说上话。

陈媛媛彷佛未知,又轻声问道:「七妹妹可还要吃些再走?」

茵茵真想好好给她鼓掌,前面刚说了嫡母嫡姊霸道,又来暗示自己这个庶妹贪吃无知。

但美食不可辜负,她惋惜的盯着地上的虾球,又看了看桌上的吃食,「那我还吃点,姊姊要吃吗?」

陈媛媛掩饰住眼神里的不屑,说道:「我吃饱了,你吃吧,我去外面瞧瞧,一会儿在马车里等你。」

茵茵点点头,装作兴奋的模样,立刻坐下来举起筷子大快朵颐。

等人都散去,她才放了筷子,摸摸肚皮,满意的打了个饱嗝,又伸手取了颗芙蓉球,慢条斯理的吃起来。

这餐点很是不错,可惜时间久了,放冷了,没那麽美味。

她刚满十五岁,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容易饿。但这鬼地方的女孩子讲究身形,且进食需得端庄,恨不得一粒米吃三分钟,各个形销骨立。

茵茵嘴里嘟囔,哪怕穿越,穿到以胖为美的唐朝也好,非得到这什麽重生的书里头,还是个炮灰。

她眯着眼,两年时间,她不仅抱上陈家最粗的大腿——?祖父,而且在两个姊姊的斗法之间,她已经找到平衡,不会轻易受到波及了。

不过她目前遇到一个难办的事,这时代女儿家的亲事全都是爹娘说了算,她不像陈颖婷是嫡女,也不像陈媛媛有个得宠的生母,爹又不可靠,能指望的原本只有祖父,但她没记错的话,祖父的大限将至,明年开春就过世。可那时候她还没满十六,不到这个朝代惯常论亲的时候。

想也无用,先过好现在吧。

茵茵站起来,走到雅间一侧的铜镜面前细细端详了会。虽然双环髻显得稚嫩,但她这吃不胖的脸蛋,长得也太招人了些。

她伸手扯了扯鬓发,让发髻稍显凌乱,又将衣襟扯歪,这才满意的点点头。

可怜她明明是如花一般的年纪,原主长得又花容月貌,偏生得好好藏起来,太难了。

茵茵一路往外走,一路琢磨着,新书写什麽呢?《香蜜》和《恶作剧》回响都不错,但是这本《蓝色生死恋》似乎最是吸引人。所以这儿的人,也喜欢韩剧?

那不如……《我的表妹》?《来自星星的你》?

她出了门,压根没看到拐角处站着两个男人,正好奇的打量她。

个子高一点的男人脸上棱角分明,俊美无双,肤色稍深,浓眉斜飞入鬓,双目深邃,鼻梁挺直,下方是一双薄唇,此刻正勾向一边,似笑非笑,又似洞悉一切。

旁边的男子眉目温和,一看就是个翩翩贵公子,他的笑容亦是令人如沐春风,「殿下在看什麽?」

被称殿下的男人勾勾唇,「那个丫头挺有意思的。」

温和男人眯了眯眼,「这是陈家的雅间。陈家这样大的姑娘有四个,其中有两个我见过,这个很显然不是我见过的。」

那位殿下笑起来,「长风对陈家了解得很多嘛。」

长风乃是贺源的字,他摇摇手中的扇子,「殿下又不是不知道,如今我们贺家可是香饽饽,洛城哪一个世家不想拉拢我们?」他见对方兴致盎然,又道:「若我没猜错,这姑娘是陈家二房最小的庶女,叫陈茵茵。之前不显山露水,去年初才听到她的消息,据说陈老太爷很是看重她。」

那位殿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,「不过一个庶女,内宅之中谋得生存,倒是不甚容易。」

贺源点点头,「其实稍一推敲,这个庶女与殿下您的状态倒有些相似。她生母因模样好看,被陈二老爷瞧中纳入府,可惜早早过世。陈二老爷不是个长情的,这便将她忘在後头……」

那位殿下眉眼狭长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「你敢谈论当今圣上,可真是不要命。」

贺源「切」了一声,继续道:「她好像是前年不小心落了水,再後来就入了陈老太爷的眼,这才慢慢在洛城贵女中有了一席之地。不过一个庶女,除了容貌出众些,也没旁的,所以想来她这一番心思也是白费。」

那位殿下挑了挑眉,「你又知她有别样的心思了?也许只是想寻一方庇佑,未必就想登得高位。」

贺源点点头,「殿下说得不错,我听闻前阵子陈老太爷身上好些,竟也出门走动,您可知是去哪家?」他瞧了瞧对方睥睨的目光,没敢再卖关子,「是去祁家。」

那位殿下摩挲片刻下巴,「莫非是前年中了解元的那位少年才子?」

贺源忙点头,「殿下心系万民,这些微末小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。祁大少爷虽说家世寒微,但是个有骨气的,邹家有意拉拢,他大义凛然地拒绝了。」

贺源嘴上说大义凛然,意思分明是说他蠢。

如今洛城一片乌烟瘴气,寒门学子想要出头,除了找靠山别无他法。这不,那少年才子去年会试立刻就名落孙山,据传考卷都不知道在哪里,如今以举人身分做个小官。

贺源继续道:「陈老太爷不是个贪心的,估摸着是知道自己身子不行了,给小孙女铺路。祁大少爷家世普通,低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,若不然,只要他一命呜呼,这姑娘只怕立时就能被亲爹卖了。」

那位殿下靠着柱子勾着唇,彷佛能从重重叠叠的帷帐看到那早已消失不见的茵茵。

「有时候,容貌太盛也不是什麽好事。」

第二章 被罚关柴房

陈媛媛远远的看着陈茵茵走过来,娉娉婷婷,即便是孩子打扮的双鬟,也掩不住那绝色容颜,身姿窈窕高?,哪怕穿着宽松衣裙,行走间也能看出风流姿态。

她自诩柔美好看,与七妹妹站在一处也不免落了下风,显得寡淡许多。这两年,七妹妹渐渐於人前露面,已经有些许风声,说这洛城第一美人原该七妹妹才是。

陈媛媛掩在裙摆下的手握紧了,若能毁了这等容貌,整个洛城便无人能与她相较了。即便不能毁了,也要想法子不让她再显露人前。

茵茵一副委屈的模样走到陈媛媛身边,「六姊姊,回头嬷嬷怕是要骂我,这裙子……」

陈媛媛温柔的握住她的手,「可惜你身量太高,我的衣裳你也穿不上,不然送你几件,嬷嬷定不会说你什麽。」

茵茵只点点头,「嬷嬷说,我一个女儿家长这麽高大粗壮,太不好看了……」

其实她并不算高大,粗壮更是不沾上边,不过这样说,陈媛媛果真开心不少。

洛城女儿家多半纤弱娇小,陈茵茵可不就是鹤立鸡群,不怎麽好看呢?

她绝口不提要替陈茵茵做裙子的事情,茵茵也只当忘记了,拉着她絮絮叨叨,都是说那醉霄楼的菜多麽好吃,可惜她们桌上菜式太少云云。

陈媛媛面上温和,彷佛真的很感兴趣,很疼爱她一般,其实心中无比不屑,不就是一点饭食吗?平日里爹爹经常带回来,也没有特别味美,真是眼皮子浅小家子气。

待回到家中,两人都偷偷松了口气,今日的戏算是演完了,可以卸下面具,回房去好生歇歇。

然而两人才走进正厅,只见何氏坐在上首,一脸不耐烦,「你俩跑哪儿去了?这麽晚才回来。」

茵茵做害怕状,「是女儿不好,女儿贪吃,六姊姊等我就晚了些……」

陈颖婷讥讽出声,「呵呵,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不给你吃、不给你喝,日日苛待你呢!」

茵茵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,她刚来的时候可不就是受了苛待,日日吃不饱穿不暖。若非她想法子被祖父注意到,这会子能不能活着还不知道呢。

何氏不想与她们多说,只招呼来两个婆子,「将她们两人捆到柴房关起来,晚膳不许她们进,哼,我倒要看看这个家到底谁做主!」

虽她说捆,嬷嬷到底不敢真的捆,只板着脸往两人身边一站。

陈媛媛一语不发,跟着嬷嬷就走。

茵茵心下好奇,依着陈媛媛的性子,即便吃亏也得明着吃,总要问个清楚明白才对,怎麽这会儿她什麽都没问?

不止茵茵奇怪,连何氏也奇怪得很,难道陈媛媛变得听话了?

等她们都出去了,陈颖婷按捺不住,拉住何氏的手便问:「娘,是不是真的?三皇子殿下真的要采选正妃了?」

何氏瞥了她一眼,不悦道:「你看看你,遇到事情这样不沉着,难怪总是着了陈媛媛那个贱人的道!」

陈颖婷不高兴的撇撇嘴,娘不也是,若不是生了二哥,只怕这辈子都被汤氏压得死死的。

何氏心中诧异,自言自语,「不过今日也是奇怪,陈媛媛竟然一句话也没反驳。」

陈颖婷忙道:「娘,如今弟弟出生了,爹爹哪里还管那边,陈媛媛再不乖些,往後日子不就跟陈茵茵一般无二了吗?」

何氏满意的摸摸肚皮,彷佛幼子还没出来,仍在肚子里一般,「婷儿,你要听娘的话,男人的宠爱如同过眼云烟,算不得什麽,孩子才是最要紧的。你看,我若没有你哥哥与弟弟,早就被汤氏生吞活剥了。」

陈颖婷点点头,「娘,您说了这麽多回,我耳朵都起茧子了。」

何氏叹道:「你呀你,你看看大房,没个嫡出儿子,还不是没出息——?」

陈颖婷迫不及待地问道:「娘,宫里到底是什麽意思啊?您且快说说!」

何氏瞪她一眼,「这些时日你要万分当心,学学你六妹妹的心机。男人最喜欢女人温柔似水了,你处处要强,焉知将来——?」

陈颖婷不耐烦,「娘,我是问您三皇子选妃的事情呢!」

何氏瞋她一眼,「着什麽急啊,你姑母已经说了,咱们家尚未婚配的嫡女就剩下你一个,这三皇子选妃,你的名字肯定在待选之列啊。」

陈颖婷回想三皇子俊美的容颜,脸色绯红,彷佛马上就可以入宫做皇子妃了。

何氏及时打断了她的幻想,「婷儿,你要记住,你是嫡女,身分与陈媛媛她们不同,不要整日与陈媛媛相比,她哪能比得过你?你现在的威胁是外面那些贵女,洛城公侯伯爵府家中的女儿那样多,哪一个都是你的对手啊!」

陈颖婷自信满满,「娘,您且放心,除了陈媛媛有个洛城第一美人的名号,整个洛城还有谁能与我相较?琴棋书画,女红女德,我哪一样不出挑?就说容貌,只是不如陈媛媛柔弱罢了。」

何氏听她说到容貌,不自觉又想到陈茵茵,那才是万里挑一的好容貌呢!但只是个胆小的庶女,什麽都不会,空有一副好皮囊,又有什麽用?

她又细心叮嘱,「不可掉以轻心,你姑母从宫里传来一些消息,都是三皇子殿下平日喜欢的词曲一类。你多练练,过阵子在长公主举办的荷花宴上,你一定要大放异彩,听到了吗?」

茵茵坐在柴房里,兀自想着新书的情节。

关柴房这事儿是丢脸了些,但原主从小到大没少被关,她穿越而来也早就习惯了。

如今是初夏,冻不着闷不坏,除了肚皮受点委屈,也没什麽,只是陈媛媛一向是金尊玉贵着长大,此刻竟然这样淡定?

陈媛媛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,呢喃道:「天黑了。」

难不成你指望便宜爹来救咱们?茵茵心里想着,嘴上忙说道:「六姊姊,早晨的时候,我听到爹爹与祖父说,他今晚不回来了……」

陈媛媛略略诧异的看了看她,恍然大悟,「我说怎麽母亲要选在这个时候关咱们,原来她早就知道爹爹不在,我们怎麽样都得明早才能出去。」

茵茵做出害怕的模样,「六姊姊,我们要在这里过夜呀?」

陈媛媛好笑的拍拍她的头,「不要紧,姊姊会保护你的。」

茵茵见她这副样子,也不好再说什麽,只靠在一旁,「姊姊你说,晚上冷,咱们没有被子,会不会冻坏啊?」

她原是没话找话,陈媛媛却似乎当了真,竟四处搜寻出一张破旧的毯子,也不知道之前是盖什麽的,有些脏乱,但她只皱着眉抖了抖便往身上盖着。

等盖好了,她才想起茵茵在一旁,忙问道:「茵茵,我也是怕冻病了,要不然咱们一起?」

茵茵心道这白莲花真厉害,明明从小就没寒酸到这般地步,竟然能坦然地将这破毯子盖上,果真是死过一回的人,啥都不怕呢。

她装出嫌弃的模样,「才不要,那麽脏,我宁愿生病……」

陈媛媛神秘的笑了笑,又安抚道:「有祖父在,即便生病了,也有大夫和良药。」

她不再言语,闷头睡过去了。

过没多久茵茵也陷入沉睡,睡得迷迷糊糊之间,被外头纷纷扰扰的声音吵醒,她觉得眼皮子甚是沉重,鼻子不通气,脑袋隐隐作痛,想来是生病了。

她努力睁开眼,见陈媛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毯子扔开,也不拍身上的灰尘,只瑟缩成一团,彷佛极其辛苦一般。

这时柴房门打开来,汤氏哭天喊地地冲进来,喊道:「媛媛!媛媛你怎麽样了?冻了一晚上,冻坏了吧?」

她不说还好,一说,茵茵觉得浑身发冷,抖抖索索,难受得更厉害了。

茵茵见着父亲走进来,下意识想站起来,只是还没站起来就一头往陈媛媛身上栽去。

陈媛媛眼神一闪,轻呼一声,却完全没有避开,任由茵茵摔在她身上,有些艰难道:「茵茵,茵茵你怎麽样了?」

茵茵头晕脑胀,努力掀开眼皮,「我……没事……」说罢,用力吸了吸鼻涕。

陈媛媛立刻泪流满面,爬到父亲跟前,「爹,您看看茵茵,本就身子弱,昨儿冻了一晚上,肯定会冻坏的……」

汤氏心疼得不行,「你只记得茵茵,自个儿也是冻了一晚上啊。」

陈媛媛颤抖了会儿,又道:「我向来身子强健,茵茵可不同,而且祖父身子不好,若知道茵茵冻病了,肯定担心坏了……」

陈二老爷陈劲松本不怎麽在意茵茵,听了这话也着急起来,是啊,父亲最疼茵茵,若是知道她无辜被冻病,肯定得气坏的。

他当下上前搂住茵茵,问道:「茵茵,你要不要紧?」

何氏气不过,怒道:「老爷,您一早回来就被汤氏撺掇着不依不饶,可确实是她们两个不懂事,我没打板子也没罚跪,不过关了一晚上罢了,这样的天气怎麽可能冻病,她分明是装的!」

陈媛媛泪流满面,握紧茵茵的手,抬头问道:「母亲,您要罚,女儿们绝无二话,不过罚也要有个理由,女儿想了一晚上,着实想不明白,女儿与妹妹到底错在哪里?」

何氏指着她「你」了半天,怒道:「你们丢人现眼,大庭广众之下起纷争,传出去都是我陈家管教不严!」

陈媛媛继续问:「母亲说我们起纷争,那且说说是如何起的纷争。茵茵自幼孤苦,除了祖父,也就我护着她一二,我如何会与她起纷争?」

何氏气急败坏,她分明是故意的,昨日不分辩分毫,今日当着老爷的面,却是咄咄逼人,非得她说明白。

何氏刚想开口,陈颖婷却没想那麽多,张口就来,「哼,昨日在雅趣阁,我教训陈茵茵,你偏要与我对抗。我娘什麽时候说你俩起纷争?明明是说我们俩!」

何氏拉扯不及,心道:坏了坏了,这个蠢女儿又中了陈媛媛的圈套,没想到陈媛媛冻了一晚上竟还有这般心机,脑子转得这样快!

陈媛媛凄然一笑,轻拍茵茵道:「茵茵别怕,爹爹会给咱们请大夫的,不会有事的。」

陈劲松气急败坏,起身对着陈颖婷就是一巴掌,「你还有脸说了你!」

陈颖婷捂着脸,哇的一声大哭起来。

何氏心疼得不行,看着陈颖婷红肿的脸,回头劈头盖脸骂道:「你发什麽疯啊,女儿家的面皮是多麽重要,马上就……」

她本想说,马上就要到三皇子选妃的时候了,长公主的荷花宴要到了,只是她及时止住话,若说漏了,老爷便知道她是故意的,就是想要陈媛媛生病出不去。

陈劲松冷笑连连,「女儿家脸蛋重要,身体就不重要了?你看看她俩,在柴房里关一夜,你也想得出来。旁人家的柴房都是用来关犯错的丫鬟,你竟然关自家女儿。」

何氏一时昏了头,嚷道:「她俩若是不犯错,好好待在家里,我怎会处罚她们?」

陈劲松一把将茵茵抱起来,说道:「你嫉妒成性,不堪为妇。难道只有婷儿是我女儿,媛媛和茵茵就不是吗?庶女在你眼里就不是女儿吗?何况春儿她是良妾,媛媛与婷儿没什麽区别!」

何氏气得颤抖,恨不得一棒子打在他头上。

陈劲松继续道:「既然是婷儿与媛媛起争执,缘何只处罚媛媛?你到底是如何教养女儿的?若是不会,便交给大嫂教养去。婷儿教训茵茵,这事也好意思说出口?媛媛都知道爱护幼妹,便是茵茵有错,回来处罚便是,非要在外人面前丢丑?」

陈颖婷见状不妙,也不敢哭了,与丫鬟们一道死劝活拉,总算将何氏拉走了。

茵茵迷迷糊糊,被陈劲松一路抱到汤氏的院里——?不是他心疼茵茵,而是他不记得她的院子在哪里。

有丫鬟服侍着茵茵喝了水,她慢慢清醒了些,只听到外间汤氏与父亲正在说话。

陈劲松怒道:「我不过一天不在家,她竟敢如此……」

汤氏低眉,「老爷宠妾身与媛媛,主母气不过罚妾身便罢了,媛媛好歹也是千金小姐……」

他走来走去,又道:「我看她是仗着又生了儿子,以为我不敢罚她,真是不知所谓!」

她劝道:「只要老爷心中有咱们,妾身与媛媛受点委屈也没什麽。就是茵茵如今病着,怕是老太爷那儿不好交代啊。」

陈劲松咬牙切齿,「这个何淼淼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!」

汤氏为躺椅上的陈媛媛换了个帕子,又柔声道:「好在媛媛没事,半个月後的荷花宴是能参加的。媛媛毕竟在洛城贵女中排得上名号,不去总不像话,只茵茵怕是不成了……」

他摆手,「她只是个庶女,在家好生休养便是了。这回荷花宴与往年不同,其实是为了三皇子选妃,茵茵是个庶女,去不去都一样。」

她眼神一闪,「原来是为了三皇子选妃呀?那我们媛媛也不便出风头了。」

他嗯了声,走到陈媛媛身边,「媛媛,我知道你受委屈了,但是家族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。你姊姊确实不对,可咱们家就剩她一个嫡女不曾婚配,这三皇子妃,我与薛家通过气了,只要三皇子能看上你姊姊,便势在必得!」

陈媛媛微微点头,「爹爹放心,女儿晓得轻重,到时候一定会想法子让姊姊被三皇子看中的。」

茵茵恍然大悟,书里有这麽一段——?第一世傻白甜陈媛媛听了父亲的话,将心爱的三皇子拱手让给陈颖婷,却被那陈颖婷陷害,许配给让人害怕的反派BOSS四皇子,因害怕而投缳自尽。第二世陈媛媛绝地反击,在荷花宴上大放异彩,不愧她洛城第一美人的称号,成功得到三皇子的心。

根据她穿越过来的种种看来,这是第二世,陈媛媛要绝地反击了。嘿嘿,不关她的事儿,她只消努力保命,等便宜姊姊俩分出胜负,她也该嫁人了。

祖父啊祖父,您可要早些盘算,让我嫁个平凡普通的人就好了。只要嫁得普通,不论哪个姊姊做了皇后,都不会觉得她碍事,还多半碍着是自家姊妹,会照拂一二。

嗯,想想这样的日子就高兴得很。

第三章 遗落在外的哥哥

茵茵这一病就是半个月,等病好了,六月初的荷花宴也要开始了。

何氏说她身子虚,不去也罢,所幸她也不想去,只窝在祖父书房里,在小书桌上临摹新得的帖子。

陈老太爷端坐在书桌前画画,祖孙俩一画一写便是一晌午,待得随从进来,问是否要传膳,两人方回过神。

常伯见两人都是昂起头、伸展手臂的模样,不由得嘿嘿笑起来,「老太爷,您瞧瞧,七姑娘真是与您一模一样,连这伸懒腰的姿势都一样呢。」

茵茵含笑上前挽住祖父的胳膊,撒娇卖痴,博他一笑。

陈老太爷摸摸茵茵的脑袋,说道:「咱们陈家上下,不论儿子女儿、孙子孙女,就茵茵一个丫头性情与我最像,可惜可惜……」

茵茵心知他的意思,是可惜自己不是个男儿。其实她也不大懂,祖父明明是个睿智之人,怎的能生出父辈这三个奇葩出来?更别提她这一辈的两个哥哥了。

茵茵上前去扶他,心中很好奇,虽说是腿疾不良於行,但至多不过是阴雨天会酸痛,如今年岁大了才蹒跚不好行走,何至於那样早便致仕归家?

陈老太爷微眯着眼,叹气道:「年纪大了,见着这样的阳光还有些不适应。」

茵茵指着走廊边,「可以让人挂上纱幔,既不会暗沉,也不会刺眼。」

陈老太爷一笑,「算了,待死後长眠,哪有这样的阳光可以瞧?」

茵茵与常伯皆是斥他不该胡说,然而他也不甚在意,与茵茵一道往小厅去了。

刚到小厅,赵管家走过来说道:「老太爷,祁家少爷求见。」

陈老太爷眼神微闪,「这个时辰求见?」

赵管家有些难堪,吞吞吐吐地说:「今晨便来了,可……可二房出了点事,都在门房闹,倒将祁大少爷给、给……耽搁了……」他汗珠子往下滚,说是耽搁了,分明就是忙乱,将祁大少爷忘了。

茵茵暗暗揣测,这祁家想来不是什麽高门大户,一则没听过,二则门房上的人敢这般怠慢,啧啧啧……倒不知是来寻祖父做什麽。

陈老太爷脸色微怒,抬眼看了看一脸不知的茵茵,压着心中怒气,「门房竟是这般做事的?回头喊老二过来,我倒要看看,祁家与我陈家乃世交,是谁人敢怠慢的!」

赵管家是主持中馈的何氏寻的人,陈老太爷深居简出,从前并不在意,这回当真是惹他发怒了。

赵管家叫苦不迭,只告罪求饶。

陈老太爷又问:「外头发生何事,叫你们一个两个昏了头?」

赵管家支吾道:「无……无甚大事,奴才已安顿妥帖……无须老太爷操心。」

陈老太爷心道不敢让他知晓的,估摸着又是哪个儿子孙子喝酒喝糊了脑子,调戏良家妇,或是被人做局输了银钱。

管家不想说,他还不想听呢!

陈老太爷身子不强健,生了气便气不顺,不住的咳嗽。

茵茵急忙给他端水顺气,心中却如祖父一般想,十有八九,不是爹爹就是二哥惹事了。

她这一思索,忘了退去,祁大少爷走进来的时候,又来不及回避,只一抬头,两人相对,都吓了一大跳。

茵茵穿越过来有两年了,寻常总是被教导着不可见外男,不能与男子对视,更何况除了祖父和一年到头只能见个几回的父亲、二哥,也没有旁的男人叫她瞧见。

哪怕是极少出门的时候,见了外男也都是低头,哪敢大剌剌地直视对方。

陈老太爷缓过来,摆摆手说道:「你来了,倒是我管家不严,出了这等岔子,让你看笑话了。」

祁大少爷只当老太爷是说外面的事,旁人家的私事,哪怕不齿也不好明说,便拱手行礼,「陈老太爷言重了,小生无事,多待片刻也是应当。」

茵茵乖巧的行了礼,又对陈老太爷说道:「祖父,孙女先行告退。」

陈老太爷摆摆手,「罢了,都这个点了,你大病刚癒,且坐着用膳吧。来人,给祁家少爷传膳。」

茵茵心中忐忑,这里别说与外男,除了年节,便是与父兄同桌而食,也只有那小门小户做得出来,陈家这样的家世是决计不允的。她与祁公子认都不认识,祖父这是怎了?

她不由得微微抬眼,悄悄打量祁家公子,细眉弯眼,唇红齿白,比寻常女孩子都要好看几分,好一个玉面少年。

她心中突突狂跳,这种小奶狗虽不是她的菜,但瞧他年岁,估摸着是祖父给自己瞧中的丈夫,只是不晓得家世人品如何。

果不其然,待他们坐定,陈老太爷才介绍,「茵茵啊,祁家老太爷原是我旧友,不过比我早走了些年。这位是祁家长孙,祁晋贤。晋贤,这位是我第七个孙女,茵茵。」

两人忙又站起身,互相见礼。

祁晋贤用余光打量茵茵,见她貌美如花,一举一动又有一股天真单纯之感,不由得心花怒放,这简直是天上仙女下凡尘。

又想到将来她将会是自己的夫人,更是面色潮红,一时间竟晕头转向,不是将筷子往茶杯里伸,就是将漱口水一口喝了。

陈老太爷见状心下稍安,年轻不谙世事倒也正常,这祁晋贤显然是瞧中了茵茵的。他没明着说,只与那祁晋贤谈诗论赋,间或说些官场沉浮之事。

祁晋贤颇有些痛心疾首,「先帝创下如此太平盛世,可惜贪官横行,拉帮结派,却是置江山社稷与不顾。小生不才,略能论一论今古,奈何上位者似并不看重学识才华,一味想收人做己用,若有半句不顺耳,恨不得一网打尽……」

陈老太爷应道:「若你看,当如何?」

祁晋贤道:「自不能只听一家之言,否则指鹿为马的过往,岂不是成了如今?」

茵茵听来听去,倒觉得这祁大少爷和表面表现得不太一样,分明是个愤青嘛!不过年轻人多少都有些愤世嫉俗,长大了就好了。而且愤青多忠义,爱国爱家,是大好儿郎,正合她意。

她有些急不可耐,很想听听祁家家世家风到底是什麽样子,毕竟穿越到古代,得守古代的规矩,嫁过去总得跟公婆、小姑子小叔子相处。

可祁晋贤说起来没完没了,膳食用完,又上茶案。

茵茵耐着性子为两人烹茶,只听陈老太爷彷佛回到壮年,心怀大志,恨不得立时与祁晋贤击掌为盟,好生干一番大事业。

也不知说了几许,祁晋贤小心翼翼提出告辞,又忍不住规劝两句,「老太爷,小生在廊厅相候之时,隐隐听了贵府之事。原本小生不该驻足,但这事沸沸扬扬,怕是於贵府名誉有碍呀……」

说完准备离去,他却想偷眼再瞧瞧茵茵,又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。

茵茵亦是做害羞状,愣生生又耽搁些许。

待随从将祁晋贤送走,陈老太爷才挑了挑眉唤来常伯,「今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儿?」

常伯踌躇片刻,「老太爷,是二老爷的外室子寻进门来了。」

见到来人,茵茵嘴角一抽,还以为是多了个弟弟,没料到竟是多了哥哥。

堂中跪着的这个哥哥,与何氏所出的二哥年岁相当,算起来是行三,不过脸颊瘦削,眼神阴鸷,看着便知吃了不少的苦。此刻他脸上还带着新伤,显然是上午被人打的。

茵茵斜眼看了看赵管家,赵管家平日不会去在意她的目光,但今日做贼心虚,只觉得她这一眼是替那双眼紧闭、谁也不看的老太爷瞧的。

他笑得比哭还难看,欲盖弥彰地解释,「奴才只是命人将他……将这位冒充少爷的人给驱走,并不曾让人动手……」

茵茵蹙眉继续看这人,原书中好似没有这一号人物啊。不过在原书中,她早就死了,祖父自然没有为了这个没了娘的庶女亲自奔波婚事一事,故而也没遇着父亲的外室子这档事。

既然敢来认亲,来历想必是禁得起考验的,不过这人看样子并不像那等想要攀高枝的,怎麽如今会找上门来,而且他娘又去了哪里?

常伯见陈老太爷手指头动了动,咳嗽一声,开口问:「你是何人,叫什麽名字,多大了?」

那男子抿了抿唇,腰背挺得更直,语气铿锵,「我叫陈希,今年十九岁。我娘姓林,单名一个秀字,原是西山荷香县林家镇林秀才之女。我外祖父只有我娘一个女儿,二十年前,陈劲松以行商之名娶我娘为妻,生下了我。」

陈老太爷抬眼看了看他,他不似陈家上下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,反而带着些粗犷,只是眉眼与劲松年轻时倒颇有几分相似。

陈希从怀中掏出一卷绢书,恭敬的举起来。

赵管家上前欲取,陈希忙往後一缩,是不肯给他的意思。

常伯便上前行礼,「奴才乃老太爷贴身侍从。」

陈希便又恭敬的将那绢书递上去。

赵管家无声的磨磨牙,这个刺头果真不怎麽好惹。

陈老太爷拆开一瞧,是一卷婚书,这婚书边角已被磨得很旧了,想是被人日日端详细看。现下被重新装裱过,上面有陈劲松与林秀的亲笔签字,还有二十年前官府的压印纹样,做不得假。

陈老太爷摩挲着上头二儿子的字,长叹一口气,不说旁的,就说这陈劲松三个字,确实是二儿子的亲笔无误啊。

他眯了眯眼,「你继续说。」

陈希又道:「陈劲松说,等他安顿好就接我们母子两人回洛城,但这一走便是十七年,十七年杳无音讯。」

茵茵恨不得将一双眼瞪穿了,她写那些话本子,剧情都是从现代的电视剧里抄的,可眼前这一幕真真的就是紫薇上京寻父呀。

陈老太爷问:「既然他走了十七年,为何之前你们母子两人不曾来寻,现下才来?」

陈希眼中闪现一丝憎恶,彷佛压着怒气,缓缓道:「我娘自有她的傲气,陈家瞧不上她身分低微,她又何须自找没趣……我十三岁那年,外祖父过世後,娘亲整日失魂落魄,形销骨立,确实也来寻过……」

他有些说不下去,深吸几口气,方继续道:「我娘设想过无数回,给他找了无数藉口,以为是家世太高,不得迎她回府,又早做好准备,他那样的人家,没有我娘,怕是也会再娶妻生子……只是万万没想到,来了洛城方打听到,他不只是娶妻生子,在我娘之前,他已然有了妻室……」

茵茵心中暗叹,这就是古代的不好之处,两地之间不互通,男人这里成个亲,换个地方再成亲也没人知晓。也难怪古代讲究知根知底,讲究门当户对,不然如林秀一般,岂不是吃了哑巴亏?

她那便宜老爹放到现代去,还得背上个重婚罪,可惜在古代,男人都是没错的。

陈希平复了心绪,继续道:「那以後,我娘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,是为了我苦撑了六年。我知她这一世心心念念的便是陈劲松,便想在她过世前圆一圆她那残梦……」

陈老太爷问道:「你娘何在?」

陈希沉默许久,「昨日,我娘过世了。」

没想到还是没赶上……茵茵眼中露出悲悯,更是哀叹这世道对女人的不公,忍不住小声说道:「三哥节哀。」

陈希诧异的抬眼看了看茵茵,又低头不曾做声。

陈老太爷亦唏嘘,「来晚了一步。」

陈希却摇摇头,「并不曾晚,我前日便来到洛城,与我娘来到陈府,可惜我们整整等了一天,等来的只是驱赶。我娘长途跋涉已是不易,又以为陈劲松不认她了,绝望之余咳血而亡。」

他说得简单,可若他当真不在意,今日便也不会在府前长跪,闹得沸沸扬扬了。

陈老太爷抬眼看了看赵管家,赵管家瞬间冷汗直冒,跪在地上,抖抖索索不敢说话。

常伯见着陈老太爷的怒容,忙问:「这事,二老爷可知?」

赵管家支吾半天,「不知……」

常伯冷笑一声,「谁给你的狗胆做主?」

赵管家支撑不住,磕头不迭,「老太爷饶命,饶命啊!奴才以为只是个打秋风的……以为只是、只是来骗人的……」

茵茵心中微叹,自从祖父让从前的老管家回老家养老之後,主理中馈的何氏便将这出了不晓得多少服的表亲弄过来做管家,既然是何氏的人,当然听何氏的话罗。

陈希母子出现的事对何氏与二哥不利,赵管家当然会想法子解决掉,估摸着里头还有何氏的手笔。他还算识相,若这回攀咬出何氏,那可真是不好收场。

茵茵适时问道:「三哥身上似乎受伤不轻啊?」

陈希应道:「多谢这位妹妹关怀,本来路途疲累,加之这两日东躲西藏,仗着年轻,跟着镇上镖师学了两招,算是逃过一劫。」

陈老太爷眼眸微眯,且不说面前这人是不是陈家子,便是普通人,这样躲过暗杀,倒是厉害。

他情绪波动,又是一连串的咳嗽,惊得茵茵与常伯又给他抚背顺气。

常伯劝道:「老太爷如今身子不如从前,便是不顾及自己,也要替七姑娘想一想啊。不如奴才将少爷安顿好,一切等二老爷回来再论?」

话音刚落,便见陈劲松急急忙忙走进来。

他瞧见赵管家跪在地上,也没什麽表示,只行礼说道:「父亲,儿子听闻有些不利的流言,这便立时赶回来了。」

陈老太爷见了他,满腔的怒气方有了发泄之处,也不顾茵茵在场,只让常伯扶着,快步走到陈劲松跟前,一脚往他心窝踹去。

陈劲松完全没有反应过来,硬生生受了这一脚,一下子栽倒在地上,不敢犹豫,立时便跪好,上前抱住父亲的腿哭道:「父亲,父亲,儿子有错,您打儿罚儿便是了,千万莫要动怒啊……」

陈老太爷将那绢书往他身上一扔,「说,这是怎麽回事?」

陈劲松将绢书打开一瞧,脸色立刻大变,却只垂头丧气,不敢作声。

茵茵见状不由得更鄙视,敢做不敢当也就算了,儿子都到跟前来了,他都不敢看一眼。

陈老太爷指着陈希道:「既然是你儿,你且去瞧瞧他吧。」

陈劲松抬眼看了看陈希,点头说道:「父亲,确是我儿没错。当年、当年我在外……便是他娘服侍我多年,就是那时候诞下希儿的……」

陈老太爷冷笑连连,「劲松啊劲松,当年你是为了什麽事儿才被发配去西山的?原以为经过四五年的磨砺,让你沉稳许多,没想到你竟然是去风流快活!养外室,陈劲松,你竟敢养外室,我们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!」

茵茵心中琢磨,说是发配,估摸着是流放吧。算算年岁,正是祖父致仕那些年,看样子祖父的致仕跟爹爹逃不脱关系。

陈劲松唯唯诺诺,半晌才说道:「父亲,您要帮帮儿子啊!希儿是儿子的血脉,但是何淼淼她……何淼淼她绝不会同意希儿入府的,父亲!」

陈老太爷靠在椅上半晌,侧头问茵茵,「茵茵,这事,你说怎麽办?」

茵茵一愣,反应过来,祖父是想让她站在何氏的角度处理好这一桩丑事,毕竟将来她也是要出嫁为人妇的,可是这样的事情她怎麽会处理?若她是何氏,平白多了这麽个外室子,她也是绝不愿意的啊。

她踌躇片刻後说道:「我见三哥此次前来,并非是想要认祖归宗这样简单,祖父、父亲,不如听听三哥所求,再行论断?」

陈劲松一愣,皱眉说道:「不是为了认祖归宗,他怎麽会来?更何况他本就是我陈家子,当然要认祖归宗了。」

陈希磕头说道:「老太爷,老爷,我无意认祖归宗,此次是为我娘而来。我娘乃老爷明媒正娶的妻室,我知道老爷已有正妻,只望老爷能以平妻之位,将我娘……」

茵茵看了看他,倒是乖觉,便宜爹没来的时候,他喊的是陈劲松,这会儿倒知道喊老爷。

陈劲松勃然大怒,将绢书往地上一掷,「你这孩子怎麽这般不懂事?你娘不过是个乡野村妇,怎配我堂堂陈家嫡子的身分?是她让你来的?你们分明是觊觎我家门楣高深,荣华富贵吧!」

陈希十分愠怒,抿唇说道:「既看不上我娘乡野村妇,何必明媒正娶拜堂成亲?这婚书白纸黑字,可半分做不得假。当初说的是无父母宗族,将我外祖父与母亲骗了过去,如今却是翻脸不认了?」

陈劲松更是怒道:「竖子无状!」

陈希只冷淡一笑,又对陈老太爷磕头道:「我自幼与娘相依为命,如今所为,只为完成娘亲的遗愿罢了。此绢书我是看都不愿看一眼,若非娘亲,我宁愿将绢书损毁!」

陈劲松气结半晌,回过神问道:「什麽?遗愿?你是说秀娘她、她……」

陈希也不理会,只将地上的绢书捡起,细细卷好收入怀中,「老太爷,我娘之灵位若不得入府,我自当不能为陈家子。林希这便告辞,从此别过!」

他语气决然,并没有丝毫以退为进之意,让人一瞧便晓得他根本不喜欢陈家,若非为了他娘,怕是陈府他都不愿踏入一步。

只茵茵如遭雷劈,林希?林希林希,原书中确实有这麽一号人物,年岁轻轻就当上了征西将军,但这位征西将军却是个实打实的反派,是大魔王四皇子的左膀右臂啊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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