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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❀2024❤资讯] 梦飞《村里来了金凤凰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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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2-14 12:00:3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梦飞《村里来了金凤凰》
{出版日期}2024/02/05
{内容简介}

沦落乡野的娇气公主VS.英勇护花的帅气侍卫,
两人相互扶持,从挂名假夫妻成为彼此的挚爱!

一朝从尊贵公主沦为通缉对象,父皇母妃俱亡故,月瑶悲痛万分,
所幸有忠心耿耿又高大健壮的侍卫傅青云一路相护,
带着她躲避追兵,还英勇击退途中欲行不轨的山匪,
如今她随着他来到乡下老家以假身分过活,
他知道她不习惯跟人挤一间房,特意花钱盖青砖房供她住,
见她想靠贩卖自己绣的精美帕子试着赚钱,却抹不开脸招揽客人,
也是他在摆摊时尽力叫卖,替她促成第一笔生意,
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,感动在心,
当他为了助她躲过被里正派去参加新皇选秀,提出假成亲时,
她纵然有所顾虑,还是答应了,
可这厮脸皮瞬间变厚是怎麽回事?三番两次找藉口蹭上床,
还总抱着她的脚睡觉,害她又害羞又气愤,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,
这时坊间传来消息,皇兄成功夺回皇位,她可以回家了!
然而眼看他失魂落魄,她也终於意识到这代表着什麽──
他们的这段假婚姻究竟该继续还是中止?


第一章 落难公主

山野小径,梅雨霏霏,傅青云踩着潮湿的泥土,步履急促的走着。

他的背上趴着一个十五岁的姑娘,双眼紧闭,面色绯红,显然病得不轻,他甚至能透过衣衫感受到她身上不正常的体热。

这祖宗身娇体贵,若是再不看大夫,怕是要一命呜呼。

看向不远处稀稀落落的农户,傅青云迟疑了下,最终走了过去。

他敲开一农户家的门,声音恳切的问:「大娘,我妹妹生病了,可以借住一晚,让我们休息一下吗?」

开门的农妇见他长得魁梧高大,一开始有些防备,後来见他说话有礼,背上的小姑娘又确实病得不轻,最终迟疑着点了点头。

她一边引着傅青云往里屋走,一边说:「山野之地,屋舍简陋,客人别嫌弃就好。」

他忙说:「大娘客气了,能收留我们,在下已是感激不尽。」

到了房间後,傅青云小心的将月瑶放在床上,随後拿出一块碎银递给农妇,请她帮忙找个大夫。

可这种人烟稀少的偏僻之地哪有什麽大夫,只有邻村的婆婆略懂些医术,被请了过来。

那婆婆过来看了看小姑娘的症状,说是风寒所致,之後在附近山头找了几味药草,让傅青云熬了喂给病人喝。

看着被婆婆随手扔在地上的一堆野草,傅青云觉得十分不可靠,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,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。

所幸喝完药没多久,月瑶发了一身汗,身上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。

傅青云松了口气,又拿出一块碎银给农妇,请她帮忙给小姑娘擦洗一下,再换身乾净的衣服。

农妇很淳朴,拒绝了傅青云的银子,帮月瑶换好衣服後,又熬了碗白粥送了过来。

此时已是月落西沉,傅青云端着白粥走近床边,见一直闭着眼睛的小姑娘睫毛轻颤,上面挂着些许泪痕,便直接开口说:「醒了的话,起来把粥喝了。」

月瑶一动不动,只是原本潮湿的眼角突然溢出两行泪,无声无息的滑落枕间。

傅青云一顿,心便软了下来,缓和了声音认命的说:「你要是不起来,那就只能我喂你了。」

说完见她还是没反应,便果断的舀起一勺粥,放在唇边吹了吹,递了过去。

月瑶紧抿着唇,倔强的不张口。

傅青云便又无奈的说:「再不听话,我就只能强灌了,那滋味可不好受。」

小姑娘长长的睫毛又颤了颤,似乎想要睁开,可犹豫之下,还是咬了咬牙继续装咸鱼。

傅青云见状直接放下粥碗,然後一手捏着她的双颊,一手将勺子里的粥往她嘴里倒。

原本一动不动的月瑶立刻挣扎起来,嘴里愤怒叱喝,「大胆傅青云……你、你敢以下犯上……」正说着,嘴巴突然被捂住。

傅青云警告的说:「声音小点,让人听见了,将你送去领赏,我可救不了你。」

月瑶身子一颤,突然不再闹腾,只是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。

滚热的泪水滴落在傅青云的手背上,引得他又是一阵心软,放开她,声音乾巴巴的安慰,「别哭了。」

小姑娘却「哼」了一声,不领情的背过身去,看也不看他。

傅青云叹气,劝道:「先把粥喝了。」

月瑶不理他,抱着膝盖缩在床头,自顾自的哭得伤心,这一路上都是这样。

傅青云能理解她一夜之间突逢巨变却又无能为力的悲愤。

国破家亡,父母兄姊死的死、囚的囚、逃亡的逃亡,本是高高在上的公主,如今却沦为通缉犯,每天黑灰抹面,粗布裹体,吃不好、睡不好,还要日日夜夜的担惊受怕。

可总是哭,总是不吃饭,又不能改变现状,到最後生了病,受苦受累的还是他。

而这一个多月来,这祖宗的身体就没有好过,他真担心一直的这样下去,她这条小命要保不住。

他沉了脸,故作严肃的威胁,「不要考验我的耐心,你要是再不好好吃饭,我会拿绳子绑了你,然後直接灌到你的嘴里,我说到做到。」

月瑶一听这话顿时大怒,柳眉倒竖的叱喝,「你敢!」

傅青云什麽话也不说,转身出了房间,等再进来,手里多了根手指粗的麻绳。

他往床前一站,故意用力的扯了扯绳子,以显示它的柔韧度很强,而後冷冷逼问,「最後一遍问你,吃不吃饭?」

月瑶气得一张脸都变青了,愤怒的说:「你有本事就绑了我!绑了我我也不吃!」

被她这麽一激,傅青云的倔劲也上来了,心说:一个小丫头片子,我还治不了你了?

他不由分说的上前,将月瑶面朝下的按在床上,两只手背在後面捆好,又在她的腰身绕了一圈绳子,将人绑在床柱上以防止她挣扎乱窜。

月瑶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绑她,气得又哭又骂。

傅青云不理会,把人绑结实後,捧了粥碗过来,冷面质问,「再问你一次,要不要好好吃饭?不然我真的要动手灌了。」

月瑶目光喷火的瞪他,恨恨说:「要是我父皇在,他会将你大卸八块,凌迟处死。」

傅青云好心提醒,「不要活在过去了,你早就不是公主,要不是我,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。」

月瑶顿觉屈辱,大怒说:「谁要你管我了?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。」

傅青云彷佛故意跟她作对,贱贱的说:「可莲妃娘娘给我磕了三个响头,哭着喊着求我保护你。没办法,你这辈子我都管定了。」

月瑶气得又是一阵大哭。

看她这样子是不可能好好吃饭了,傅青云只得捏了她嘴巴,一勺一勺的往她嘴里塞。

一开始月瑶很抗拒,叛逆的想把嘴里的粥给吐出来,可傅青云防着她,刚喂完就立刻捂住她的嘴,憋得她呼吸不畅,差一点活活闷死。

没有办法,她只能妥协,屈辱的一边流泪,一边任由傅青云将一碗粥喂了个精光。

看着空了的粥碗,傅青云松了口气,俯身帮她把绳子解了。

谁知刚解开绳结,肩膀忽然一阵剧痛,是月瑶愤怒的狠狠咬了他一口。

傅青云推开她,生气质问,「你干什麽?」

月瑶红着眼说:「你活该,谁让你欺负我。」说着又委屈的流眼泪。

看着她这副模样,傅青云真是气不得又骂不得,只气结的嘀咕了句「真是好心没好报」,说完郁闷地掉头就走。


经过强制喂饭这件事後,月瑶吃饭倒是老实了很多,不管多麽没胃口,都会强忍着吃上一些,怕傅青云再用上次的方法对付她。

为了给她补身体,傅青云每天上山打野味,炖汤给她喝。

这样过了一段时间,月瑶的病终於痊癒了。

傅青云见这地方偏僻,几乎与世隔绝,便又多停留了几个月。

经过这几个月的休养,月瑶渐渐接受了国破家亡的事实,性情慢慢变得沉静,不再无理取闹地总是和傅青云作对。

其实她心里很明白,当初要不是傅青云在危急时刻将她从狗洞拖出,她早就在宫变的那一天就死了。

出宫之後,跟她一同逃出来的几个心腹宫人,有一个偷了她的钱财,逃得无影无踪;一个为了高额悬赏,偷偷去官府举报她的行踪;剩下的害怕被连累,最後也都各奔东西了。

只有从前素不相识的傅青云从始至终不离不弃的护着她,带着她一次又一次的躲过各种危险。

只是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苟延残喘,生不如死,偏激地认为要不是傅青云,她死了反而解脱。

她的所有暴躁、抑郁都只能对着傅青云发泄,才会抱持那种态度。



初秋的时候,天气凉了下来,傅青云估摸着外头搜捕月瑶的风声已经没那麽紧了,便对她说:「我十四岁进军营,已经有九年没回家,也不知家里什麽情况,所以想回家看看,要是父母还建在,我打算留在家里侍奉他们终老。」

月瑶一愣,随即慌了,她还以为傅青云要在这荒山里陪她躲一辈子呢,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要走。

她有些急的问:「你走了,我怎麽办?」

傅青云看了她一眼,莫名有些紧张,说:「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一块回去,只要我有口吃的,总不会饿着你。要是不愿意……就继续留在阿翠婶家,阿翠婶很淳朴,她会好好照顾你的。这个地方很安全,你小心些,不会有人找到。」

月瑶立刻摇头,不安的说:「我不要!」接着又质问,「你难道忘了,你答应过我母妃要保护我一辈子?怎麽,现在想违背诺言,抛下我一个人远走高飞?」

傅青云听了这话,内心松了口气,笑着说:「怎麽会?只是回老家路途遥远,我怕你吃不了苦,不愿意。」

月瑶瞟了他一眼,「我都吃过那麽多苦了,还有什麽可怕的?而且我是不会让母妃白磕三个响头的。」


傅青云说走就走,去集市买了马车,准备了乾粮和行李,隔天便和月瑶上路了。

因为山路蜿蜒,马车进村不便,暂且寄放在镇上,傅青云只先牵了马回村子,驮了月瑶和行李,一路慢悠悠的往前走。

月瑶娇气,马背坐久了觉得颠,要时不时的下马走一走,偏偏又走不快。

这样磨磨蹭蹭,一直到天黑才到镇上。

两人找了家客店休息一晚,天明後,傅青云便取了马车套在马上,驾车载着月瑶赶路。

为避免麻烦,两人尽量挑偏僻的道路走,可吃饭住店还是难免遇见人。

一开始月瑶很紧张,怕被人认出,可她发现自己戴了帷帽,脸上又抹了使皮肤发黄的药汁,根本没人注意,於是胆子渐渐大了起来。

有的时候在马车里坐坐无聊,她会从里面出来,和傅青云并肩坐於车前,掀开帷帽吹吹风,晒晒太阳,看看沿途的风景。

每当这时,她的心情就会觉得放松。

这半年来国破家亡,她的生活陷入黑暗,整个人变得暴躁、抑郁、没有安全感,像现在这麽平和还是第一次。

马车行了六七日後,傅青云发现一个问题——盘缠越来越少了。

当日宫变,莲妃仓促的准备了一个包裹,装的都是便於花销的银票和金银,但後来被奴仆盗去大半。

这半年来,虽然傅青云靠打猎挣了一点微薄银两,但他为人大方,为感谢阿翠婶的收留,时常买些农具、布匹、粮食之类的东西送给她。

而月瑶锦衣玉食惯了,受不了山间清苦,每次傅青云去集市总要给她买些糕点、水果、蜜饯之类的零嘴,平时的穿衣用度也都是挑好的。

之後为了赶路方便,又花去百十两银子买车马,一路上吃饭住店也是开销。

傅青云不爱算帐,自觉这些钱不能省,所以花的时候从不多想,直到这晚付完房钱才惊觉身上只剩几角碎银和一些铜板了。

此去安源县老家起码还有一个月的行程,再怎麽省吃俭用也是不够,尤其身边还跟了个吃不了苦的娇贵公主。

这一晚,傅青云辗转反侧睡不着,为银子发起了愁。

偏偏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

第二天傍晚,两人路过一个叫旋风寨的地方时竟然遇见了山匪。

几个壮硕大汉手拿大刀站在路中央,拦住了他们的去路。

月瑶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,吓得白了脸。

傅青云是战场上厮杀过的人,心里并不惧。

他对月瑶安抚说:「别怕,在里面别出来。」而後下了马车走上前,对众山匪抱了抱拳,不卑不亢的说:「在下傅阿三,和妹妹途经此地,还请各位大哥行个方便。」

为首的山匪凶神恶煞的说:「要走可以,把你们的钱财通通留下!」

傅青云道:「多谢多谢。」说着解下钱袋扔了过去。

山匪接住,打开钱袋一看,都是些铜板和碎银,顿时大怒,「你当我们兄弟是要饭的?这麽点钱就想打发我们,不给点颜色瞧瞧,你当我们是吃素的。兄弟们,上!」

眼看暴怒的山匪们就要冲上来,傅青云再次开口,「各位当家的听我说。」

山匪们顿住,嚣张的问:「你还有什麽遗言?」

傅青云也不生气,依然不卑不亢的说:「在下家逢巨变,此去投奔亲戚,一路上盘缠用去大半,确实没有钱了,只有这辆马车稍微贵重些。当家们不介意的话,这辆马车,包括车里的行李,都可以拿走。」

几个山匪见他这麽上道,倒也没为难,挥挥手说:「那还不快滚。」

傅青云面色不变,又抱了抱拳,说了句,「多谢各位。」说完掀开轿帘,将月瑶搀了出来。

月瑶被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,不安的问:「没有钱和马车,我们怎麽赶路?」

傅青云小声安抚,「钱财乃身外物,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。」

月瑶点点头,便和他相互扶持着准备离开。

谁知那几个山匪一见月瑶身姿窈窕,声音婉转,突然起了异心。

「等一等。」其中一个山匪喝道。

傅青云虽然扶着月瑶,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那些山匪的动静,发现他们一直盯着月瑶看,整个人便警惕了起来。

却听另一个山匪命令道:「把帷帽掀开来!」

月瑶顿时一惊,害怕地躲到傅青云身後。

傅青云则是沉了脸,冷冷说:「各位当家可是答应了要放我们走的,这是要食言吗?」

一个山匪皮笑肉不笑的说:「只是看看,你紧张什麽?」

傅青云眸光一厉,扫向众人,「如果我拒绝呢?」

几个山匪一愣,没想到之前那麽怕事他这会儿却像换了一个人。

瞧他身形高大,肩骨有力,像是练过的,山匪们微微有些忌惮。

可又一想,就算他会点武艺,也只有一个人,所谓双拳难敌四手,他们这麽多人,还能怕了他?

为首的山匪冷哼一声,斥道:「小子,别敬酒不吃吃罚酒!」

傅青云眸光更加冷冽,冷冷道:「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是你们。」说着将月瑶往旁边一推,说了句,「躲好。」

他腰身一弯,一把细剑从後颈的衣领里滑了出来。

山匪们没想到他的身上竟然藏了武器,都是一惊,还没回过神来,便见傅青云迅捷的提剑攻来,长剑一扫,离得最近的山匪惨呼一声,倒在了地上。

众人又是一惊,才发现那山匪的咽喉被割断了。

傅青云出手狠辣,那脖颈处的血就跟泉涌似的,汩汩往外流。

这些山匪占山为王,平时吓唬的都是普通人,真正遇见有钱有势的,身边都带有护卫,一些路过的商队也会雇佣武夫结伴而行,类似这种的,他们也怕惹麻烦,通常象徵性的收点过路费就算了。

所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见傅青云这样狠的人,一时间都懵了。

趁着众人愣神之际,傅青云一个转身,又是一刺。

一个山匪捂着心口,缓缓倒了下来。

众人见他招招毙命,明显不是善类,又是一阵心惊,但做山匪的哪个没有见过血?震惊过後很快就冷静下来,一个个手持武器,迅速攻了过来。

傅青云不惧,他是在屍山血海里闯荡过无数次的人,几个山匪本就不放在眼里,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惊到月瑶,却没想到这些匪徒太过贪得无厌。

这些人留着也是祸害百姓,不如杀了,为民除害。

他迅速扫了眼剩下的四人,发现其中一个中年山匪下盘虚浮,实力最弱,便决定先解决对方。

他长剑一挥,将快要近身的另外三个山匪逼退几分,而後趁这间隙迅速攻向中年山匪。

中年山匪一惊,立刻挥刀自卫,谁知傅青云只是虚招,他身子一矮,一剑刺向中年山匪的小腹,等到对方反应过来,已经来不及了。

解决了中年山匪,傅青云旋即转身应付其他三人。

他知道这山上还有很多别的土匪,必须速战速决,否则等他们发现不对劲,倾巢而出地赶过来帮忙那就走不了了。

於是傅青云故意卖了个破绽,引得他们同时攻击,等三人快要近身,再来一招「横扫千军」,长剑同时划伤了三人的小腿。

腿部一受伤,三个人的动作立刻迟缓了下来。

傅青云不作半分停留,长剑连刺,一下子又解决了两个人。

还剩下最後一个山匪,他发现短短一瞬间,几个同伴竟然全部被杀死,终於意识到自己遇见了劲敌。

为了活命,他忽然放下大刀,跪地哀求,「好汉饶命,好汉饶命啊!您的钱和马车,我都不要了。」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,双手奉上,「这些都是我的积蓄,您请收下,求好汉饶小的一命,小的以後定当金盆洗手,改邪归正。」

傅青云却冷冷的说:「晚了,我给过你们机会,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。」说着挥剑直接解决了最後一个山匪。

之後,他捡起地上的钱袋,想了想,又在其他山匪的身上摸了摸,将他们身上的银子全都搜刮了个乾净。

他掂了掂几个钱袋和散银,估摸着有百来两,十分满意。

这下盘缠不用愁了,节省点,还能给父母兄嫂们买些礼物。

这地方不能久留,傅青云收好钱便立刻招呼月瑶上车,却发现她怯怯的缩在路边上,一脸惊恐的看着他。

傅青云这才发现自己满身都是血,刚刚又一口气杀了那麽多人,样子确实骇人。

可若不杀光这些山匪,他们会回去报信,到时候追上来,危险的就是他们。

叹息一声,他对月瑶说:「还愣着做什麽?动作快一点。」

月瑶回过神来,忙「哎」了一声,脚步虚软的跑近,发现傅青云左肩处的衣服被划破,里面皮肉翻飞,忍不住惊呼出声,「你受伤了!」

傅青云扭头看了一眼,不以为意的说:「只是小伤,不碍事。」说着又道:「今晚我们要连夜赶路,防止山匪发现同伴被杀後追过来。」

因为山匪作乱,旋风寨周围十分荒凉,鲜少有人家,车子行驶了两三个时辰才渐渐有些人气。

此时夜已经很深,偏偏天又阴了下来,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。

雨一落,温度也降了下来。

月瑶掀开帘子,对傅青云道:「走了这麽远,山匪应该不会追过来了,不如找个地方先躲躲雨吧。」

傅青云沉吟一番,点头说:「前面应该有集镇,看看有没有客店。」

谁知天黑路生,走了一段後一直没看见集镇,雨却越下越大了。

傅青云不得不停下来,找了个土地庙暂且躲避。

此时他身上的血衣已经完全湿透,肩膀上的伤口也被雨水淋得有些发白。

月瑶因为坐在车里,身上倒是乾乾净净,只是体质偏寒,有些受不得冷。

土地庙不大,但好在很乾净,估计居住在附近的村民有定期打扫。

供台上有蜡烛,傅青云拿出火摺子点燃,对着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画像拜了拜,而後对月瑶说:「你在这里等我,我去附近找点乾柴来生火。」

月瑶十分害怕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画像,总觉得诡异森然,尤其那画像的眼睛,看得人心里发怵,立刻说:「我跟你一块去。」

傅青云拒绝,「外面雨大,待在这里别乱走。」说着不等月瑶答应,人已冲进雨幕。

月瑶一急,叫了声,「傅青云!」说着想要追过去,可一看雨势,又忍不住迟疑。

这麽一耽搁,傅青云已走远,消失在雨夜里。

一时间,月瑶追也不是,不追也不是,只焦急的站在门口张望。

这时候一阵夜风吹过,供台上的烛火摇曳,映得地上的影子张牙舞爪地撕扯不停。

月瑶顿时呼吸一窒,害怕得一动也不敢动。

偏偏这时,耳边又传开一阵「咕咕咕」的叫声,也不知是什麽动物发出来的。

这声音在空寂的夜色中传开,彷佛扩大数倍,显得十分诡异,一声声直往人的心里钻。

月瑶头皮发麻,更加害怕了。

她哆哆嗦嗦的站在土地庙门口,盼着傅青云能快点回来,可越是这种时候越觉得时间漫长,好像她已经等了好久好久,却始终不见傅青云的身影。

月瑶忍不住担心,傅青云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?又或者他嫌她麻烦,趁机一个人走了?

这样一想,又是一阵慌乱,她才发现自从离开了皇宫,傅青云便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,若是离开了他,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生存。

就在月瑶六神无主,惊慌害怕得不知该怎麽办的时候,一个扛着柴草的高大身影自黑暗中慢慢显现。

她顿时一喜,不顾一切的冒雨奔了过去,直接扑到傅青云的怀里,惊惶中带着怨怪的说:「你怎麽才回来?」

他身子一僵,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向怀里的她,心脏剧烈跳动。

月瑶死死抓住他的胳膊,控诉的说:「这个地方太恐怖了,阴森森的,还总有奇怪的声音,我都快吓死了!」

原来是因为太害怕了,傅青云努力使心绪镇定,这才安慰说:「今天下雨,没有月亮,哪里都是阴森森的。至於声音……」他顿了顿,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,解释说:「那是水鸟在叫,乡野里很常见,没什麽可怕的,别自己吓自己了。」

听到这话,月瑶害怕的情绪稍微安定了些,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傅青云的胳膊,刚刚还扑到了他的怀里……

她顿时又羞又窘迫,立刻慌乱的松开手,紧张的後退了几步,目光惊慌得无处安放,看都不敢看傅青云。

傅青云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,知道女孩子脸皮薄,为免她一直尴尬,他假装什麽事都没有发生,淡淡的说:「快进去吧,衣服都淋湿了。」说完抱着柴草率先走向土地庙。

月瑶一见,迟疑了下,随後跟了上去。

到了土地庙後,傅青云将柴草堆在角落。

这些柴草是从附近农户家的小院里偷的,劈得好好的堆在屋檐下,没有被雨淋湿,不过一路抱过来,还是难免沾到雨。

他将绳子解开,取出裹在木柴中央的一小捆乾草。

因为被裹在中间,这些乾草都是乾燥的,用来引火再好不过。

他抽出一把卷成草把,在烛火上点燃,再趁着火势旺的时候往上面加新的乾草和木材。

虽然木柴都有些湿,好在湿度不是很大,在大火里熏一下便开始正常燃烧了。

生好了火,土地庙顿时大亮,也不那麽冷了。

傅青云将一个用来跪拜的蒲团放在火堆旁,对月瑶说:「你坐在这里看着火,我去打点水来。」

月瑶见他又要走,忍不住紧张,却听傅青云接着说——

「池塘就在旁边,很快就回来了。」

她想到刚刚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抱人家,还抓着人家的胳膊不肯放,又开始羞窘,所以尽管心里还是有些怕,也不好意思说出来,只点了点头,轻轻的「嗯」了一声。

傅青云去马车上取了装水的陶罐,脚步不停地赶去池塘舀水。好在池塘确实很近,不消片刻便回来了。

他又找了几块大石,呈三角状放在火堆旁,再将陶罐搁在石头上。

月瑶见他浑身彻底湿透,劝道:「你先别忙了,去把衣服换了吧,小心感染风寒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

之後,傅青云去附近的池塘洗了个澡,并把沾了血污的衣服简单冲洗了下,然後回马车换了乾净的衣服和鞋子。

等到回去土地庙,陶罐里的水已经快要开了。

他将热水端到了月瑶面前,「洗漱一下,今晚我们在庙里将就一晚,天明了再赶路。」

「就在火堆旁坐一晚吗?」月瑶扫了眼空荡荡的土地庙问。

傅青云想了想说:「我再去找点乾草,打个地铺吧。」

月瑶一听这话,立刻说:「那你快点回来。」

傅青云看了她一眼,「知道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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